半江瑟瑟

【梁山】第八号当铺:1

八百年的坑。

神没有听见你的愿望吗?你还想要什么?为了满足欲望,你准备付出多少代价?四肢、五官?第8号当铺接受任何物品的典当,包括你的灵魂…… 


简介:梁湾是张日山前世恋人,两人因为兵荒马乱而分开,多年后张日山带兵回朝,夕日恋人已经被鞭笞杀害魂飞魄散。

  张日山找到八号当铺,以记忆和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做代价,换回恋人重生机会。 梁湾重生被神使带回当铺,两人互不相识,多年相处,一次意外打破的瓶子,两人有了上下属之外的纠缠。梁湾因为求而不得性情大变,故意引诱张日山,企图让张日山爱上他受她摆布,可她不知道张日山用的是断情绝爱做代价……

以下正文!

  何必要掩藏,何必要患得患失,你想要的东西,你的贪念欲念都该被你一手掌握。

  

  当铺里来人时她还托着腮在发呆,前一晚睡得不好,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总有一个男人来来去去搅个不停,梁湾嗤笑一声,收手看向面前局促的人,是一个带着墨镜带着口罩将脸包的密不透风的女人,很时髦很精致的穿着,只唯一东张西望瑟瑟发抖。

  梁湾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一双美眸似天上悬挂的上弦月,明亮却又朦胧,伸出指尖敲了敲桌子,对面那个女人才略有回神,一杯清茶递过去,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恰好被风高高扬起,氤氲的热气趁机拐了个弯扑到了女人脸上。

  美,是梁湾对她的第一印象,太美了,眼角的每一个弧度,眉毛的每一根长短,都令人无限感叹上帝的偏袒。梁湾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失落的耷拉下唇角,不过很快她就斗志昂扬,目光中带着三分审视七分诱惑,眯眼道:“小姐来我这里可是要当什么东西?”

  “什...什么都可以当吗?”女人结结巴巴,捧着热茶却一直抖个不停,梁湾盯她一眼,她便底气渐弱,连头也低了下去。

  涂的粉色莹润的指甲抓住女人手腕,按住她手中磕碰的茶杯,梁湾再次问道:“三丈之外不辨方向,胧月罩顶不见天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女人手心溢出了汗,偏生梁湾手指冷如寒霜,她放开人坐回远处,懒洋洋的打量四周。

  明明阳光正好,天蓝的像一副油画,从外面看却是白茫茫一片,梁湾莫名有些烦躁起来。

  她等在这里,收集一个个欲望膨胀的灵魂,给他们的求而不得或多或少添上重重一笔,在这里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可以将人心最隐秘的一切尽收眼底,却唯独得不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看着眼前女人,心底升起顽劣,那女人已经从战战兢兢变成了愤怒怨恨,握着精致圆润的指甲勾着眼道:“先点一支香,神明拜三回,闭着眼无知无觉就到了当铺。”

  她猛的抓住梁湾的手指,脸上表情越发狰狞:“拿去我的懦弱,我要智慧。”

  梁湾扁了扁嘴显得有些委屈,举起手指晃了又晃:“美貌...又有什么用呢,又留不住心爱的人,懦弱就更没人喜欢了,女人有个聪明的大脑,可比什么都划算...”她说到最后几乎只发出气音,铺子里点了香,房顶上的窗户太阳金灿灿的,却丝毫照不进屋里,但那香飘起的白烟,莫名让人觉得阴冷的屋中又有几分暖洋洋的。

  她的声音压低,手缠住女人几缕柔顺发尾,诱惑道:“太美的女人可是会红颜命薄,只有将所有一切牢牢握在手里,才能活的长长久久,你来我这里可不要空手而归哦。”

  女人又哆嗦起来,绝色的脸上交织着恐惧和怨毒,梁湾嫌弃的后退一步,心道这幅皮囊还没收就已经令人厌恶了。

  女人抓着包的手赫然收紧,想起近日来不断收到的被虐待的猫尸体,血淋淋的布娃娃,和各种形态被刮花了脸的照片,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呼吸也粗重了不少。她伸手摸脸,却只伸到了半空,又蓦地垂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痛恨,空有美貌有何用,绣花忱头都不如,自己的家业自己的一生,需要的是能操控全局的聪明大脑。

  她猛然抬头将手伸给梁湾,定定道:“一锤定音绝不反悔,就用容貌来换。”

  梁湾显的不如原来有兴致,十指纤纤抚过女人双眼,似是一阵温柔的风由上而下吹进脑海,手中瞬时多出一个水晶瓶,梁湾小心翼翼盖上盖子,起身道:“小姐可以走了,您要的东西即刻生效。”

  那女人伸手就就要摸脸,梁湾一把拽住她:“就当做一场噩梦吧,什么都不要想。”

  那女人神色怔忡出了当铺,梁湾把东西放在收藏架上,一转眼看见一道黑色身影坐在刚才自己做过的椅子上,她吁了口气埋怨道:“都说了多少次了,麻烦你不要神出鬼没的,你是要存心吓死我吗?我可是活生生的人,禁不起您折腾。”

  张日山冷冷清清看了她一眼,见怪不怪:“亏心事做多了都是这样的。”

  梁湾也不再理他,掰着手指头看向门外,张日山低着头摆弄茶杯,忽而又质问:“昨天来了一个小女孩,她当了什么?”

  梁湾乍然回头,又是一阵心虚:“就...就那个...贫穷...”

  张日山修长如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冷声道:“用贫穷换财富,再换一身健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事?”

  梁湾猛的起身:“张日山你不要太过分,虽然你是当铺老板,可你说过我也可以做主的,她才只有七岁,当的是双眼,给哥哥换双腿,你很缺钱吗?通融一回怎么了?”

  张日山不为所动:“八号当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种事再有下次,不用我出手,你直接被神使扔出去了,到时候不要找我来哭,你应当知道我们两个都是他的下属。”

  梁湾哼道:“他是神使不假,又不是时时刻刻盯着当铺,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你不告密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这一番唇舌往返的交锋以两人各退一步结束,梁湾被禁了足,勒令三个月不许出门,她一向爱玩,最近又迷上一个电影明星,总觉得他像是梦里梦见过的人,连演唱会,见面会的票都买了好几份,满世界的跟着人跑,这一禁足,直接所有念想全打了水漂,对张日山直恨的咬牙切齿。

  两人意见不合绝不是第一次,梁湾第一次被那个神使带进来,和张日山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仿佛没来由的不想看见,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给一个朋友治病,不得不进了八号当铺,只说让典当一些自由,又列举了种种好处,不答应那才是傻子,反正假如唯一的朋友没了,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当铺待了三年,一见冷冰冰的张日山就只想打哆嗦,简直是又痛恨又惧怕,只暗骂自己被骗了,早知道是这么个搭档老板,鬼才要来,一天天的没有一点活人气息。

  这样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梁湾总觉得张日山没有活人的感情,趁当铺只有她一个人时把收藏架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也没有找到张日山的典当的东西。


祸与福相依,蠢蠢欲动的心总逃不过被标记的命运

  

  秋夜渐凉,梁湾心心念念的见面会泡汤,简直是抓心挠肝生不如死,在心里把张日山来来回回拉出来骂了无数次,骂着骂着睡着后,又在梦里梦到张日山,不但梦到,张日山甚至在梦中对她横眉冷对,指责她没有职业道德,没有公平感,粗鲁无礼。

  这样的日复一日不愉快的相处令梁湾心力交瘁,终于在有一日梁湾说服一个不劳而获想用一只脚换取财富的人放弃交易时,和张日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梁湾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脑海像被人撕裂成两半,一半全是张日山冷冰冰的脸,一半似被处以刑罚,被人撕扯辱骂,被人至死鞭笞,浑身上下无一不疼,无一不冷汗淋淋。

  究竟她做错了什么?

  是妄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卑微的维持着平等,还是真的只想和张日山较劲而已,所有他定下的规矩自己都要一一违抗,又或者以公谋私两者密不可分?

  她的男神啊!梁湾止不住仰天长叹,满脑子电视里那人凌厉清淡的眉峰,简直是她的心头好,可惜错过生日会不能近距离接触,她简直想掐死张日山这个王八蛋!

  梁湾精神恍惚浑身疲惫,张日山让她泡茶,不小心泡成了冷水,张日山让她抄写当铺花名册,她写的张冠李戴,张日山让她背诵当铺规矩守则,她背的丢三落四,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日山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慌乱无措,僵持了半晌终于抽了纸巾给她擦泪,半生不硬的哄道:“哭鼻子就有理了?当初你要来的,却又迷迷糊糊不认真,等他赶你走就会重新收回你现在拥有的全部,也就是说过往一切皆成梦幻泡影,该生病的人还会生病,该失去的人一样会失去。”

  梁湾抽着鼻子道:“那老板你解我禁足,我要去看演唱会。”

  张日山啼笑皆非:“整日对着电视手机还没看够吗?你见到了又如何?摸的到?还是可以拥有?”

  梁湾哑着嗓子鄙视:“老板你是上个世纪的人吗?一点精神追求都没有,我想看,我喜欢,再说了我现在有意念,我只要闭上眼默念想去我喜欢的人屋里,指不定我还能睡了他,怎么就摸不到,拥有不了?”

  张日山一时无语,暗自将她打量个来回,突然开口:“长得清秀有余美艳不足,不足以令人感兴趣。”

  梁湾愣了半晌脑子里才转过来弯张日山是在说她长的丑,倒贴都没有兴趣。

  一时间双颊憋的通红,满眼泪又羞耻又尴尬,几乎无地自容,扯着唇要哭不哭的半晌,狠狠的推了张日山一把钻进了自己房间。

  日有思夜有梦,到了夜里梁湾依旧做梦,不过这次梦有了实质,看不见脸的男人对着她满脸冷漠,满脸嘲讽,不顾她肝肠寸断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梁湾再一次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似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明白最近自己是这么了,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大约是被张日山影响了!

  梁湾忍不住咒骂出声,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穿好鞋就去收藏架找前些日子那个漂亮女人典当的脸,心里暗暗咬牙,非要睡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再来冲张日山耀武扬威。

  张日山就睡在隔壁,梁湾不敢开灯,摸索着朝记忆中放水晶罐的地方摸去。指尖从一排排冰凉的瓶子上划过,梁湾又熄了偷取典当物的心思,毕竟比起和张日山作对,她更想要自己的小命。

  梁湾蹲在地上捧着脸,唉声叹气的骂自己胆小如鼠,卑微又可怜,对张日山敢怒不敢言,每日被鞭策驱使不敢反抗,要不是他长的俊,简直抓花他的脸敲碎他的牙。

  恐怕他唯一的好处也就是长的好了。

  梁湾从蹲变成坐,在一整排的架子间抱着双腿想梦里那个看不清的人影,总觉得那个影子有点眼熟,但她又不太认识什么男人,总不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明星,或者是死冰山张日山......

  哈!开什么玩笑,是谁都可以,一定不能是自己这个不近人情的老板,梁湾扶着架子起身,小心的朝后挪动脚步,刚退了一下陡然撞上一堵肉墙,梁湾魂飞魄散差点尖叫出声,来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做什么?”

  梁湾手比脑快,一把掌冲着那张脸狠狠甩了过去,也许是屋里太黑,也许是梁湾发挥超常行动迅猛,这一巴掌实打实甩在了张日山脸上。

  清脆的声音将沉沉夜色划出裂缝,几乎震破两人耳膜,梁湾吓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抽手就往外跑,却被人拽住手臂,梁湾又是一掌挥过去,张日山头一侧,手掌贴着收藏架上的瓶子,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一道浓浓白色烟雾瞬间涌入张日山脑海,黑暗中看不见东西,梁湾只知道犯了错却不知道弄掉了谁的瓶子,正惶惑不安,手臂被人一按,温热的气息迎头罩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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